首单不动产慈善信托落地 慈善信托财产来源日益丰富

　　主持人：本报记者胡萍

　　特邀嘉宾：中国信托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蔡概还

　　杭州市民政局慈善事业促进和未成年人

　　保护处处长孙华锋

　　“桐庐县不动产慈善信托”的落地，突破了哪些难点？对于将不动产作为慈善信托财产进行登记，浙江的做法对其他地区有何借鉴意义？针对上述问题，《金融时报》记者采访了中国信托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中国慈善联合会慈善信托委员会主任蔡概还以及杭州市民政局慈善事业促进和未成年人保护处处长、杭州市慈善总会（杭州市慈善联合会）秘书长孙华锋。

　　《金融时报》记者：不动产作为信托财产登记一直是个难点，能否分析一下此单能成功进行登记的原因？对其他地区是否有借鉴意义？

　　蔡概还：不动产登记机构根据民政部门的预备案意见及其他相关资料，在办理不动产转移登记的同时，办理了慈善信托财产登记，在权利证书上标注为“不动产慈善信托财产”。这次登记试点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浙江是我国的共同富裕示范区，有关部门大力推动慈善信托的创新发展。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明确，浙江省要探索各类新型捐赠方式，鼓励设立慈善信托，先行先试、作出示范。此外，多个部门均发布相关政策，提出大力发展慈善信托。在此背景下，在杭州市慈善信托专项改革试点工作专班的有力领导下，去年10月，杭州市五部门联合出台了全国第一个不动产慈善信托财产登记文件，今年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金融时报》记者：在推动“桐庐县不动产慈善信托”落地过程中，突破了哪些难点？

　　孙华锋：在此过程中，有多个难点问题实现了突破：一是财产登记标注解决资产隔离问题。不动产登记部门对作为慈善信托财产的不动产予以标记，为信托效力和受托管理提供了有力依据。二是转移过户流程解决税费实操问题。优化资产评估方式方法，充分尊重委托人意愿，在现行税收体制下，有效地实现了税收征收流程、适用标准、征收标的等实质性政策的全面贯通。三是预备案方式解决不确定性问题。民政和不动产登记部门服务前置，对操作过程中碰到的问题及时介入解决，为委托人实现不动产捐赠提供便利。

　　《金融时报》记者：不动产慈善信托的优势或作用有哪些？在接下来的推广应用过程中还有哪些困难需要突破？

　　蔡概还：当前，我国已经开展的慈善信托主要是现金类慈善信托。但我国居民拥有的财产除了现金类资产，还包括大量的非现金类资产，例如不动产和股权等。开展不动产慈善信托，有利于拓宽慈善财产来源，助推第三次分配，助力共同富裕。未来，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不动产慈善信托税收政策，避免双重征税等问题。此外，建议允许设立公益余额信托，允许慈善信托的委托人生前或信托文件约定的时间内，不动产继续由委托人居住或使用，在委托人死亡或信托期限届满后，剩余信托财产就全部用于公益事业。

　　《金融时报》记者：在推动共同富裕方面，慈善信托发挥了哪些积极作用？

　　孙华锋：慈善信托作为新型慈善产品，对推动慈善参与第三次分配、助力共同富裕具有积极意义。首先，规模效应正在体现改革红利。以股权为资产类型的“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慈善信托是目前全国备案规模最大的慈善信托，年度支出保持在1亿元左右，为水环境保护作出了重要贡献。其次，慈善目的得以多个途径落地。慈善信托范围覆盖扶贫、济困、扶老、救孤、恤病、助残等领域。在此基础上，积极探索“乡村振兴联合体+专项基金+慈善信托+社会企业+影响力投资”等新模式，有机衔接第一、二、三次分配。再次，评估工作引导健康有序发展。已出台《杭州市慈善信托评估指引（试行）》，创新设立规范性、引导性、否决性三类指标体系，以实现慈善信托慈善目的为主线，突出慈善信托设立、运营、执行、终止等核心环节，对规范化、受益面、普惠性等情况进行重点监督检查，形成慈善信托参与共同富裕正向激励的良好氛围。

　　《金融时报》记者：现在慈善信托的财产来源日益丰富，还有哪些值得拓展的空间？

　　蔡概还：股权慈善信托值得大力拓展，但同样需要出台股权信托财产登记、股权慈善信托税收等配套政策。发展股权慈善信托，能够实现民营企业控制权、经营权和收益权的有效分离，是助力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股权慈善信托设立后，股权作为初始信托财产，其财产属性由私人财产转变为社会公共财产。根据现有法律法规的规定，作为慈善信托财产的股权可以不动用，不影响企业家对民营企业的继续经营和实际控制。也就是说，公司的控制权仍然可以掌握在慈善信托的委托人或者其继承人手中，可以通过合理的机制设计将企业的经营管理传承下去。同时，股权慈善信托的公益特质能够激励家族企业继续创造财富，有效避免下一代创富动机的枯竭，防止家族衰败。可以说，股权慈善信托承载家族的精神与希望，有望成为国家和社会进步的动力。在此基础上，股权慈善信托用每年产生的股权分红来开展公益事业，可以充分发挥慈善事业第三次分配作用，满足更多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金融时报》记者：杭州市开展慈善信托的成效如何？未来在慈善信托发展方面还有哪些设想？

　　孙华锋：杭州市慈善信托起步较早，慈善信托发展走在全国前列。在慈善信托规模方面，杭州市慈善信托财产到账金额近13亿元，备案242单、金额12.87亿元，备案单数和备案规模“双量”稳居全国大中城市首位。在慈善信托实践方面，杭州市已设立多个全国首单慈善信托，例如，“乐淳家族慈善信托”为财富家族的慈善管理提供了样板；环境保护主题的“中国水源地保护慈善信托”为水源地保护提供了长效机制；“艺酷慈善信托”为艺术品慈善信托提供了范例；全国信托财产金额最大的股权慈善信托“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对股权慈善信托的设立及管理进行了探索。在慈善信托政策方面，2020年9月，中国首个慈善信托研究基地落户杭州；先后出台了全国第一个不动产慈善信托财产登记文件，开具了全国第一张有地方政策文件支持的“穿透捐赠票据”、制定了第一个全方位全流程慈善信托工作指引，为慈善信托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

　　杭州市慈善信托专项改革试点工作已进入“快车道”，下一步，我们将坚持问题导向、实效导向，积极推动慈善信托改革再深化，为杭州市打造中国式现代化城市范例提供经验样板。

（文章来源：金融时报）